案例1

张先生跟刘女士于2015年登记结婚，2016年3月生育一子小张，后张先生与刘女士因育儿观念等产生诸多冲突，二人协商离婚事宜，但因小张的抚养权问题未能达成一致，最终张先生于2023年5月起诉离婚，提起诉讼时小张仅七周岁，后一审法院于2023年8月判决小张归张先生抚养，刘女士未提起上诉。2024年5月，因小张已年满八周岁，刘女士起诉张先生要求将小张的抚养权变更至刘女士处。刘女士和张先生分别向法庭递交了小张表示愿意与其生活，不跟随另一方生活的录音证据，但法院未要求小张到庭说明意见，后一审判决驳回刘女士的诉讼请求，小张继续由张先生抚养。

案例2

李先生跟王女士于2005年登记结婚，2010年7月生育女儿小李，2020年二人因感情不和诉讼离婚，法院判决小李由王女士抚养，但实际上小李长期与李先生共同生活。2023年，李先生提起诉讼要求将小李抚养权变更至其名下，小李亦明确表示今后愿意由李先生抚养，跟随李先生共同生活。王女士辩称自己虽然忙碌但父母可帮衬教育小李，同时李先生在小李面前的种种诋毁使得小李与王女士间产生了隔阂。法院指派社工对小李的抚养意愿进行了调查，小李表示其喜欢目前与李先生生活在一起的状态，感觉舒适且适应。后一审判决支持了李先生的诉讼请求，小李抚养权归李先生所有。

案例对比分析

两案都是基于变更抚养关系产生的诉讼，但产生的却是不同的判决结果。对比之下，两案的相同之处在于抚养权在离婚诉讼时都归在了另一方名下，不同之处就在于提起变更抚养权纠纷时距离作出离婚判决时间的长短、提起变更抚养权纠纷时子女的年龄、子女对抚养权变更的态度。由此可见，以上几点都是影响法院判决的重要因素。

笔者的设想

提问：年满八周岁的被抚养人，意见是否当然具有参考性？如有参考性，是否必须参考？如果未将被抚养人叫至法庭询问意见，是否会影响判决？

笔者认为，意见存在参考性的基础，是提出意见的人有充分的认知和判断力，以及其意见的发表不掺杂其他影响因素，系完全真实的表达。年满八周岁的未成年人虽然对事物有一定的认识和判断能力，但是作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刚满八周岁对事物的认知显然并不能达到如十几周岁的未成年人那般完全成熟的地步，同时，如果被抚养人多次作出不同的表达，更能够证明被抚养人的识别能力和自主选择能力尚不成熟，因此，究竟何人抚养更为适宜并不能完全以被抚养人个人想法为准，应当在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原则背景下进行综合性评析。被抚养人的意见要尊重，但并不是全盘不加以甄别的尊重。

父母离婚本身就会给被抚养人带来伤害，在此种情况下，频繁的变更抚养权更会加深对被抚养人的伤害，同时笔者认为，没有将被抚养人叫至法庭询问意见并当然会影响法官判决，法律对被抚养人表达意愿的方式并没有强制性规定，而且让被抚养人当面选择跟随双亲中的哪位去生活，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同时被抚养人的意见表达本身就由于心性未定而存在左右摇摆的可能性，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更应该是以最大限度维护未成年人利益角度去判断孩子应该跟哪一方共同生活。

题外话

作为合格的父母，应该从以孩子的身心健康为出发点，同时加强情绪自控能力，不论孩子的抚养权归谁，都不能把负面能量投射到孩子身上，更不应该把孩子作为报复对方的工具，双方都应当以孩子的利益最大化为原则，减少父母婚姻结束对孩子的伤害，为孩子撑起保护伞。

法条速递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四条明确规定：父母与子女间的关系，不因父母离婚而消除。离婚后，子女无论由父或者母直接抚养，仍是父母双方的子女。

离婚后，父母对于子女仍有抚养、教育、保护的权利和义务。

离婚后，不满两周岁的子女，以由母亲直接抚养为原则。已满两周岁的子女，父母双方对抚养问题协议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据双方的具体情况，按照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原则判决。子女已满八周岁的，应当尊重其真实意愿。

本文作者

家理（上海）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赵贺

婚姻家事专业型律师；亲办婚姻家事案件300+；擅长沟通、谈判、出庭

赵律师毕业于北京重点211双一流院校，取得法学、工商管理双学士学位，为专职于从事婚姻家事法律服务领域，通过了婚姻家庭咨询师、家庭教育指导师等多项考试，具备复合型解决问题的资质。

执业初期，办理案件涵盖多个领域，承办案件300余件，专业基础扎实、经验丰富。自加入家理后，更加勤勉尽责、精益求精，专业领域集中为婚姻家事领域，承办过大量婚姻家事、遗产继承案件。

赵贺律师善于为当事人提供情绪价值，同时富有责任心，能够满足当事人需求，有效化解纷争，案件办理结果多为调解或者胜诉。未来，赵律师将为更多当事人提供优质的法律服务，极大地保障当事人权益，做一名有温度的法律人。